西路军“新兵营”旧址。刘波 摄
西路军入疆部队“新兵营”传奇
■刘 波
抗日战争时期，共产党曾办过抗日军政大学等院校，培养了大批军政人才。其中有一所军校，现代化程度最高，培养了一批航空、摩托、装甲、炮兵、骑兵和机要等方面的人才，却鲜为人知。这就是1937年5月，由陈云、滕代远在新疆首府迪化（今乌鲁木齐）主办的西路军入疆部队“新兵营”。
就地施训
为援救红军西路军，中共中央派出在苏联的陈云、滕代远、冯铉、段子俊、李春田五人组成一个代表团，在共产国际帮助下，前往新疆援接西路军左支队，1937年4月23日到达迪化。这时的新疆军阀盛世才，奉行“反帝、亲苏、民平、清廉、和平、建设”六大政策，同意援接西路军。陈云与盛世才商妥了接应西路军的具体事宜。“五一”国际劳动节这天，陈云、滕代远等人组成的中共中央代表团率车队到达星星峡，与西路军左支队会合。西路军左支队入疆后整编为总队（后称总支队），对外改称新疆督办公署“新兵营”。
如何安排“新兵营”的出路？这是陈云考虑得最多的问题。起初，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计划挑300多人赴苏学习，但却久无下文。陈云一边组织大家就地学习文化，开展军政训练，一边按照中共中央的意见向共产国际报告和催问。
莫洛托夫根据斯大林的意思批示：“最好让他们在新疆学习。我们可以给予部分教员和资金方面的援助，盛世才督办也应给予他们部分帮助。”
10月23日，陈云同滕代远致电毛泽东、张闻天，汇报西路军入疆部队的学习情况。25日，毛泽东、张闻天复电陈云、滕代远，表示同意将西路军人员分配到迪化各学校去学习新技术。
红军将士多系穷苦家庭出身，几乎没有受教育的机会，大多是文盲或半文盲。入疆之初，中共中央代表团就有意识地为左支队安排了文化补习，当时师资很缺乏，陈云、滕代远都亲自教文化课。苏联为“新兵营”送来许多医药和教学器材，还派来莱翁杰夫、马捷洛夫、马钦诺夫等优秀的空军、坦克、炮兵、通信等方面的军事专家。
实际操作课用的教练车是从盛世才督办公署借来的两辆苏式汽车。经过一个阶段的艰苦学习，大家在考试中都取得了较好成绩。考试合格后，邓发又挑选了20多人到盛世才的汽车修配厂学修理。学完驾驶的学员很快被总支队选调了50多人去学习驾驶和掌握装甲车。
除了学汽车、坦克，约60名学员学炮兵技术，编为特科大队。1938年秋，从苏联回国的原东北抗日联军的20来位同志，编入特科大队学炮兵。经过两年多的学习，他们回到延安不久即分赴抗日前线。
1937年11月上中旬，陈云回延安之前动员一部分人学医，经与盛世才协商，决定从“新兵营”中选调五人到新疆军医学校学习，六人到新疆（军办）兽医学校学习。在这两所学校学习的“新兵营”学员都名列前茅。
“新兵营”前后举办了两期无线电训练班。毕业后一部分被派回延安，另一部分被派往新疆各地和国际交通沿线，做电信联系和情报收集工作。其中，阎宝航被派到嘉峪关，为国防交通线的安全畅通和抗日战争的胜利做出了贡献。
此外，“新兵营”还办了俄文班，派30余人到莫斯科学习情报工作。
借机生“蛋”
1937年11月29日，陈云奉中央指示，与一同从莫斯科回国的王明、康生等同机离开迪化，抵达延安。陈云回延安后，邓发接替他的工作，继续领导“新兵营”的工作。
邓发按照陈云的原定部署，继续抓紧“新兵营”各大队的专业学习，在“新兵营”里挑选出25名体格健壮、政治素质好、文化水平较高的青年干部去学习航空技术。
鉴于这将是中国共产党培养的第一批空军骨干，为照顾原红一、红二、红四三个方面军中都能有人参加，陈云向中共中央建议从原红一、红二方面军也挑选20余人前往新疆航空队学习。中央同意后，这批干部于1938年2月28日抵达迪化，与西路军总支队挑选出的25人先后进入新疆航空队，合编为飞行班和机械班。
1938年3月3日，航空队在迪化举办了开学典礼。负责教学工作的总顾问和飞行顾问分别是古米佐夫和谢米诺夫。由于邓发事先与苏联顾问谈过“新兵营”学员文化水平低，因此苏联顾问在讲授课程或实际操作中，都非常耐心，手把手地教学。
学员们夜以继日地刻苦攻读航空理论，经过四个多月的勤学苦练，理论考核全部在80分以上。三中队25人，除王东汉停飞外，24人都以优良成绩单飞完成了初教Y-2机所有的训练课目。中共第一批飞行员在新疆顺利飞上蓝天，使盛世才和他的军官们为之一震。
机械班毕业考试时，学员考试成绩都在80分以上。盛世才在毕业典礼大会上给学员们颁发了毕业证书，并授予严振刚中尉军衔，其余全部授予少尉军衔。机械班于1939年冬毕业，飞行班于1942年4月毕业。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力量中第一批空军飞行员和机械师。
对“新兵营”航空队的成绩，军委副主席周恩来十分满意。1939年9月和1940年2月，他两次去苏联疗伤，经迪化看望“新兵营”时，曾鼓励大家：“你们是我军较早的、走在最前面的军事技术人员，是种子，是骨干，学不好可不行。”同时表扬道：“陈云同志做了件很好的事。将来建设我们自己的空军，有骨干、有种子了。”
“新兵营”学员学成后，分几批先后回到了延安。在革命战争年代，他们都发挥了积极作用。在这支“新兵营”队伍中，还走出了28名开国将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