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月9日，在克里米亚半岛附近的黑海海域，俄罗斯舰船和直升机参加演习
英军这种做法试图以军事挑衅坚持自己的政治立场，如果事件进一步发展，极有可能导致两国发生更加严重的军事冲突。
杨民青
“在日内瓦的会议刚结束，为什么需要这场挑衅？它（挑衅）的目的是什么？” 俄罗斯总统普京6月30日在电视直播节目“与普京直接连线”中回答俄民众关心的各种问题时说，英国驱逐舰日前（6月23日）在黑海海域侵犯俄罗斯边界是蓄意挑衅之举，且美国也参与其中并观察俄方应对，而即使俄方击沉英舰，也不会引发大规模战争，因为挑衅者知道他们不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取胜。
普京提及的“黑海挑衅事件”余波未平，俄国防部又于6月29日发表声明说，荷兰海军“埃弗特森”号护卫舰日前曾向刻赤海峡方向移动，俄出动战机以防止其侵犯俄水域。
这一背景下，由乌克兰和美国主导的“海上微风”联合军事演习在黑海启幕，演习至7月10日结束。这是该年度军演历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。
风不静，浪难平，类似英国驱逐舰越界这样的“挑衅情节”未来或将不时上演，而“海上微风”之下，暗流正在涌动。
来的不是客
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德米特里·佩斯科夫6月24日说，英国驱逐舰在黑海海域侵犯俄边界的行为是蓄意挑衅和有准备的，英方此举违反国际法，不可接受。“如果再次发生类似挑衅性行为，且严重越界的话，俄方不排除采取任何合法手段保护俄边界。”
有媒体消息证实，遭俄海军开火警告后，英国驱逐舰“保卫者”号并未立即离开事发海域，而是于6月27日抵达乌克兰敖德萨港同美国驱逐舰“罗斯”号会合，准备参与针对俄罗斯的“海上微风”军演。此举再度激怒俄罗斯，俄海军地中海舰队当天在距离英国“伊丽莎白女王”号航母约30公里处，举行大规模军演。参加该演习的俄军舰艇包括黑海舰队旗舰“莫斯科”号导弹巡洋舰、最新型护卫舰“埃森海军上将”号和“马卡罗夫海军上将”号等。
“莫斯科”号巡洋舰被称为“航母杀手”，去年，这一军舰刚完成了装备升级，其中包括用最新型“锆石”反舰导弹替换了早先装备的SS-N-12远程反舰导弹，水面作战能力更强了。“埃森海军上将”号和“马卡罗夫海军上将”号配备有新型“口径”巡航导弹，曾在打击叙利亚境内的恐怖组织时大显身手。美联社分析说，从俄海军出动的演习兵力看，显然是向英国航母展示实力。
事件持续之际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。6月27日，英国多家媒体发布消息说，50页英国国防部“机密文件”出现在英国肯特郡一个公交车站附近，这些“机密文件”表明，英国“保卫者”号驱逐舰此前在黑海海域挑衅俄罗斯的行为是“故意的”。
英国国防部证实，此前有雇员报告丢失了机密文件，已对这一事件发生原因启动调查。文件还提到，美国领导的北约结束在阿富汗军事行动后，英国有可能在阿富汗驻军。
俄留有余地
越界事件发生后，俄罗斯外交部召见了英国驻俄大使并警告说，如果俄罗斯边界得不到尊重，俄方可能采取轰炸方式予以回应。
英国政府则坚持为这次航行辩护。在俄罗斯国防部发表声明的6月23日当天，英国国防部也发表声明，否认英国军舰在黑海遭俄方开火驱逐，称该舰当时“正遵循国际法无害通过乌克兰领海”。英国首相鲍里斯·约翰逊公开表示：“这是乌克兰主权领土的一部分，是乌克兰水域，英国军舰使用这一水域是完全恰当的。”
据报道，约翰逊是在视察英格兰奥尔德肖特军营时说这番话的。当时，他在那里坐上一辆装有机枪的军车。有英国媒体分析称，作为英国首相，这一信息很明确：英国不会被吓倒。
6月26日，俄罗斯驻英国大使安德烈·克林在参加俄知名媒体人索洛维约夫主持的节目时，评论了这一“挑衅”事件。他指出，尽管冷战时期苏联与英国关系更差，但现在的两国关系可以用“归零”“触底”形容，已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最低水平。
在很多英国政客眼中，英国并不承认克里米亚是俄罗斯领土，所以，英国军舰此次一直是在乌克兰水域航行，而非俄罗斯声称的侵犯了俄的海域。
然而，在多数国际社会舆论看来，克里米亚事实上已回归俄罗斯，英军这种做法显然试图以军事挑衅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，如果事件进一步发展，极有可能导致与俄罗斯发生更加严重的军事冲突。
英国《每日电讯报》6月24日以英国国防部人士为消息源报道，“保卫者”号驱逐舰这次行动由首相约翰逊“最终拍板”。克林则表示，“关于英国首相和其他高级别官员是否参与决策，我没有明确信息。如果确如这家报纸所说，那么当然非常严重。”有观察家据此认为，俄罗斯似乎给英国留有一定的回旋余地。
难解之“结”
6月28日，“海上微风”年度军演在黑海全面展开。为数众多的美国媒体对此予以报道，并不约而同强调，这是“参与国数量有史以来最多的”，还有报道直接将这次演习与此前俄英海军黑海对抗事件联系在一起。
据美国海军第六舰队发布的消息，今年“海上微风”演习的重点是两栖作战、陆地机动作战、潜水作战、海上拦截作战、防空作战、特种作战、反潜作战和搜索救援。32个国家出动约5000人的兵力，以及32艘舰艇、40架战机、18支特种作战部队参加这场大规模的军事演习。
美国驻乌克兰大使馆临时代办克里斯蒂娜·凯文表示：“美国很高兴能与乌克兰合作，共同举办‘海上微风’多国海上演习，这有助于加强参与国之间的互操作性和作战能力。”“我们致力于维护黑海的安全保障。”
美国海军舰长凯尔·甘特说，30多个国家参加此次“海上微风”演习，凸显了对于确保国际水域“自由通行”权利的共同承诺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尽管美国海军宣称本次演习是“海上微风”年度演习规模最大的一次，但美国海军仅派出母港位于西班牙罗塔海军基地的“罗斯”号导弹驱逐舰参演；另外，这次演习号称有32个国家参与，但真正派出重要力量的国家不多，一些国家仅派出一个小队或分队。
就在军演举行前，参演名单上的突尼斯和韩国表示不会参加。这说明对于明目张胆挑衅俄罗斯的所谓联合军事演习，相关国家比较克制和小心。
但依然有分析认为，“海上微风”军演加剧了俄罗斯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，反映出双方在地缘政治层面的结构性矛盾难以化解。
（作者系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）
来源：2021年7月14日出版的《环球》杂志 第14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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